深度长文: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不是电脑模拟出来的?
发布时间:2025-12-15 14:54:36 作者:超级管理员 点击:2 【 字体:大 中 小 】
在当代科学与哲学的交汇处,一个古老而又新潮的问题不断被提及:我们所感知的这个世界,是终极的、客观的“真实”,还是一个精心构建的模拟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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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电影《黑客帝国》所描绘的那样,我们可能只是沉浸在一个庞大的虚拟现实之中。许多人从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宇宙的数学本质、甚至光速为何是速度上限等物理常数中,寻找支持“模拟假说”的证据。然而,一个更为根本、却较少被深入探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是模拟的,那么“模拟者”是谁?他们为何要模拟我们?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诚然,如果我们是被模拟的,我们的认知、逻辑甚至物理定律都可能被预先设定,我们或许从根本上就无法理解模拟者的意图,正如游戏中的角色无法理解游戏设计师的动机一样。那个“外部世界”对我们而言,可能是不可名状、不可理解的。
但是,我们不妨从一个看似更坚实的基点出发:假设我们当前所处的宇宙是真实的、基础的现实。然后,我们运用我们已有的科学知识和逻辑推理,一步步地推演,看看是否能合理地导出一个“模拟宇宙”存在的可能性。这趟思想之旅将带领我们穿越认知科学、神经哲学、计算机科学和宇宙学的奇异景观,最终挑战我们对“真实”最根深蒂固的信念。
要探讨我们是否被模拟,首先必须追问一个更基本的问题:什么是“真实”?我们赖以判断某物为“真”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一套标准的交通监控系统由道路上的抓拍相机、传输线路和控制中心的计算机组成。当一辆车超速驶过,相机会拍下照片,将图像数据转换为电信号,通过电缆或无线网络发送给计算机。计算机接收这些信号,处理后,将违章信息录入数据库,并在屏幕上显示一张清晰的车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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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问你: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真实”的图像吗?换句话说,是否真的有一辆超速车经过了那个地点?
但让我们深入剖析这个过程。相机通过镜头收集光线,感光元件将光信号转化为一系列电脉冲。这些脉冲,在数字系统中,被编码成一连串的“0”和“1”。在简单的规则下,0可能代表0伏特,1代表5伏特。因此,计算机真正“接收”到的,并非一幅图像,而是一串特定的、随时间变化的电压序列。
关键在于,这串电压序列的来源并非不可替代。如果我们用一台精密的信号发生器,完全模仿相机在拍摄到超速车时所产生的电信号,并将这串伪造的信号发送给计算机。计算机会如何反应?它会一模一样地处理这串信号,同样地将“违章”信息录入数据库,并在屏幕上显示一张完全相同的车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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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中,计算机完美地履行了它的职责:处理输入信号,并给出预设的输出。它无法分辨,也毫不关心信号的来源是路口的真实相机,还是一台精心策划欺骗的信号发生器。对于计算机而言,这两串物理上等同的电信号,就是等同的“现实”。
现在,让我们进行一个关键的思维跳跃:将上述例子中的“计算机”替换成我们每个人的“大脑”。
眼睛好比是摄像机。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接收特定波长范围(可见光)的电磁波,并将其转化为电化学信号。
嗅觉受体、味蕾、皮肤上的触觉感受器等等,无一不是将各种形式的物理或化学刺激,转化为统一的语言——神经电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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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电脉冲沿着各自的神经通路(视神经、听神经等),如同数据线缆,传入我们的大脑。大脑,这个重约1.4公斤、由近千亿神经元构成的复杂网络,则扮演了终极“计算机”的角色。它接收这些来自感官的纷乱信号,进行极其复杂的整合、加工、滤波和解释,最终“渲染”出我们称之为“视觉”、“听觉”、“嗅觉”的主观体验。
至此,一个令人不安的类比浮出水面:我们的大脑,和那台交通监控计算机一样,它所直接处理的,也仅仅是来自感官的“电信号”而已。它并不直接接触外部世界,它接触的只是世界在它内部的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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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精确地掌握视神经上传递的信号模式,我们就可以用一个人工信号发生器,向大脑输入与看到一朵玫瑰时完全相同的信号序列。大脑会如何反应?它会忠实地处理这些信号,并让你“看到”一朵栩栩如生、甚至能闻到芬芳的玫瑰,尽管现实中空无一物。对于你的大脑而言,这朵虚拟的玫瑰与你用眼睛看到的玫瑰,在神经层面是不可区分的,因而其体验也是同样“真实”的。
化学干扰:酒精、致幻剂(如LSD)、毒品等化学物质,通过改变神经递质的平衡,干扰神经元之间的正常信号传递,从而在大脑中产生扭曲的或完全虚构的感官体验,即“幻觉”。对于服用者而言,这些幻觉在当时是无比真实的。
神经-病理学:某些类型的精神疾病,例如精神分裂症,患者会产生幻听、幻视。这是因为大脑内部某个区域的异常活动,自发地产生了类似于真实感官输入的神经信号。对于患者来说,他们“听到”的谩骂或“看到”的恐怖景象,与健康人听到真实声音、看到真实物体的神经生理过程是类似的。他们所感知的,就是他们的“真实”。
虚拟现实(VR)与脑机接口(BCI):现代技术正在将这一哲学思辨变为工程实践。VR头盔通过给眼睛和耳朵提供精心编排的视觉和听觉信号,成功地让我们的大脑相信正身处另一个环境。更前沿的脑机接口研究,则尝试直接向大脑皮层注入电信号,以恢复盲人的视觉或瘫痪患者的触觉。这些技术本质上都是在“劫持”我们的感官通道,用人工信号构建一个可被感知的虚拟世界。
将上述逻辑推向极致,便得到了哲学上著名的“缸中之脑”思想实验。这个构想由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系统地阐述,但其思想渊源可追溯至笛卡尔的“邪恶精灵”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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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一下:将一个完整的大脑从躯体中取出,放置在一个盛满营养液的缸中,以维持其生理活性。然后将所有原本连接感官和运动器官的神经末梢,连接到一台超级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拥有无与伦比的模拟能力,它执行以下任务:
1.输出模拟信号:计算机持续地向大脑输送经过精确计算的信号,模拟一个正常身体在真实世界中所能接收到的一切感觉——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甚至包括内部的生理感觉,如饥饿、饱腹、心跳、呼吸。
2.读取运动指令:同时,计算机实时监测从大脑发出的、本应控制身体运动的神经信号。例如,大脑产生“我想抬起右手”的意图,并发出相应的运动指令。
3.动态反馈更新:计算机接收到这个“抬起右手”的指令后,立即更新输送给大脑的感官信号。于是,大脑的视觉信号中,“看到”自己的右手抬了起来;本体感觉信号中,“感觉”到手臂肌肉的收缩和移动;甚至,如果“手”碰到了虚拟的“桌子”,触觉信号会立刻更新,让大脑“感觉”到桌面的坚硬和冰凉。
只要这台计算机的模拟足够精确、及时和一致,这个缸中的大脑将完全无法发现自己身处绝境。它会拥有一个完整、连贯、看似自主的人生体验:它会认为自己有一个身体,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行走、交谈、恋爱、思考。它可能会成为一位哲学家,并写下关于“外部世界是否存在”的论文,而全然不知这一切都源自一台计算机的模拟。
间接性:我们永远无法直接触及所谓的“客观现实”。我们与世界的所有互动,都经过了一层厚厚的“感官-神经-大脑”过滤器和解释器。我们生活在一种“用户界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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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建构性:我们所体验到的“现实”,是大脑对输入信号进行主动建构的结果。一个绝佳的例子是颜色。物理学告诉我们,世界上并不存在“颜色”,只有不同波长和频率的电磁波。是眼睛的感光细胞和大脑的视觉皮层,将特定波段(380-750纳米)的电磁波“翻译”成了红、绿、蓝等主观感受。颜色是“存在于头脑中”的qualia(感质)。如果某种生物(如蜜蜂)能感知紫外线,那么它的世界中就存在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颜色维度。同样,声音也只是空气振动的频率,甜味只是某些分子与舌头上受体的特定结合方式……我们所感知的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由大脑导演的、宏大的“感官交响乐”。
“真实”的操作性定义:如果连我们最确信的感官体验都可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幻觉,那么我们还能相信什么?或许,我们应当对“真实”采取一个更实用、更具操作性的定义:那个在规则上具有一致性、在因果上具有连贯性、并且能够被我们的意识以稳定模式所体验的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就是“真实”。在这个定义下,缸中之脑的虚拟世界,对它自己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真实。
如果你认为“缸中之脑”已经足够颠覆三观,那么请系好安全带,我们的思想实验将进入更深的层次。我们将一步步拆解“缸中之脑”实验中所剩无几的物理实体,最终实现从物质到信息的彻底飞跃。
“缸中之脑”毕竟还保留了一个由生物神经元构成的、活生生的大脑。这个碳基的、湿漉漉的器官,是构成整个体验所必需的吗?我们能否用其他物质来替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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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神经科学告诉我们,单个神经元的行为模式,尽管复杂,但在原理上可以被理解和模拟。一个高度简化的模型是:神经元通过树突接收来自其他成千上万个神经元的信号(电化学脉冲),这些信号在细胞体中进行整合(可以近似看作一种加权求和)。如果整合后的电位超过某个阈值,神经元便会“放电”,产生一个动作电位,通过轴突传递给下游的神经元。这个过程中,信号的“权重”会随着学习而改变,这便是记忆和智能的基础。
关键在于,这种“输入-整合-阈值-输出”的模式,在功能上类似于一个微小的、可塑的逻辑电路单元。如果我们能制造出一种电子元件,其输入-输出特性与生物神经元高度一致,那么,理论上,我们就可以用这样的“人工神经元”一对一地替换掉大脑中的每一个生物神经元。
现在,想象一个宏大的工程:我们小心翼翼地、一个接一个地将某人大脑中的生物神经元替换成功能完全相同的人工神经元。起初,替换率很低,这个人可能感觉不到任何变化。随着替换的神经元越来越多,一个由硅基电路和金属导线构成的“电子大脑”逐渐成型。当最后一个生物神经元被替换掉时,一个完全非生物的“大脑”诞生了。
如果我们的答案是“否”,那么我们必然认为在替换过程中的某个神秘时刻,那个原本的“意识”或“自我”消失了。但这似乎很荒谬——如果单个神经元的替换不引起任何可察觉的功能变化,那么何以成千上万个这样的替换累积起来,就会导致“自我”的彻底湮灭?这类似于哲学上的“忒修斯之船”悖论。
如果我们的答案是“是”,那么我们就必须接受一个革命性的结论:意识的同一性并不依赖于构成它的具体物质材料(碳基还是硅基),而依赖于其功能组织结构和信息处理模式。这就是哲学和认知科学中的“功能主义”观点。只要实现了相同的信息处理功能,意识就可以在不同的物理基底上实现。这个电子大脑将拥有与原生物大脑完全一样的记忆、人格、情感和思维模式。它会坚信自己是同一个人,拥有连续的人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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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同意,构成大脑的物质载体可以从生物组织替换为电子电路,那么我们可以再向前迈出更大胆的一步:我们是否必须用物理实体来构建这个“电子大脑”?能否只用一段代码、一个软件模型来模拟它?
我们之前提到,单个神经元的行为可以用数学方程来近似描述。那么,我们可以编写一个计算机程序,这个程序精确地模拟了一个虚拟神经元的动力学特性:它接收来自其他虚拟神经元的输入信号,进行加权整合,应用激活函数,然后决定是否输出一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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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创建数以百亿计的这种虚拟神经元的实例。然后,我们按照真实人类大脑的神经连接图谱——一个描绘了每个神经元之间如何相互连接的巨大地图——来精确地连接这些虚拟神经元。这样,我们就构建了一个运行在超级计算机上的、全软件的“虚拟大脑”。
这个虚拟大脑,由于其内部结构和动态过程与真实大脑在功能上等价,根据功能主义,它也应该产生相同的意识体验。它会思考,会记忆,会感受快乐与痛苦。现在,我们将这个虚拟大脑接入之前“缸中之脑”实验中的那台超级计算机。计算机负责为它模拟一个完整的虚拟身体和虚拟世界,并向它提供感觉信号,同时读取它的“运动”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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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个奇异的图景出现了:一个纯粹由信息、由0和1构成的意识,生活在一个同样由信息构成的虚拟世界里。它的一切——它的身体、它看到的山河、它触摸到的爱人、它感受到的微风——都只是主机内存中不断演算的数据。而这个虚拟大脑本身,对此一无所知。它无从得知,因为它所有的认知工具(它的“大脑”本身)也都是这个模拟系统的一部分。它无法“跳出”系统来审视代码。
1.我们从真实的宇宙和线.通过分析认知过程,我们发现“真实”体验完全由大脑内的电信号建构。
3.通过“缸中之脑”实验,我们论证了一个完整、连贯的虚拟体验在原理上可能。
4.通过神经元替换实验,我们论证了意识的载体可以从生物物质转换为电子硬件。
5.通过软件模拟,我们最终论证了意识及其世界可以完全被虚拟化,成为一段运行在某个底层物理硬件上的程序。
这个逻辑链条表明,从一个真实的宇宙出发,其中的高级文明完全有能力创造出另一个内含自洽虚拟世界的模拟系统。如果我们的宇宙是真实的,那么模拟宇宙是可能的。反过来,如果模拟宇宙是可能的,那么我们自身身处一个模拟宇宙之中,也便成了一个无法被先验排除的可能性。
对于“模拟假说”,最常见的质疑主要有两个。我们将逐一分析,并看到这些质疑本身,在模拟的框架下,反而可能成为支持它的线质疑一:模拟必然存在Bug,我们为何没有发现?
一个复杂的系统,尤其是软件模拟的系统,几乎不可能完全没有错误(Bug)。如果我们是模拟的,我们应该能观察到这些违背程序逻辑的“故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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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是相对于设计者的意图而言的。一段代码没有按照程序员的预想执行,这才叫Bug。但作为被模拟的存在,我们根本不知道模拟者的“意图”是什么。我们所能做的,只是观察我们世界的运行规律,并总结出物理定律。
举个例子,在电子游戏《GTA》里,角色可以驾驶汽车以极高的速度撞墙后瞬间停下,而驾驶员毫发无伤,汽车也可能只是冒烟而已。这严重违反了现实世界的动量守恒定律和能量守恒定律。但对于游戏世界里的角色(如果他们能思考的话),这就是他们世界的“物理定律”。他们不会认为这是一个“Bug”,他们会认为:“在我们的世界里,高速碰撞的后果就是如此。”他们甚至可能发展出一套“游戏物理学”来“解释”这种现象。
同理,如果我们宇宙的模拟者设定了一套与“外部现实”不同的物理规则(比如光速是30万公里/秒,普朗克常数是某个特定值),那么对于我们而言,这些规则就是绝对的、先验的、不容置疑的自然律。我们无法追问“为什么光速是这个值而不是另一个值”,就像游戏角色无法追问“为什么生命值只有100点而不是1000点”一样。这些基本常数和定律,可能就是模拟程序的初始参数。
一个高度先进的文明,其模拟技术可能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可能已经运行了无数次的模拟,修复了几乎所有已知的Bug。或者,他们模拟的“分辨率”如此之高,以至于在微观层面(比如量子层面)才可能出现一些异常,而这些异常恰恰被我们观察到了,并被我们冠名为“量子力学”。量子力学中那些反直觉的特性——如波粒二象性、测不准原理、观测导致波函数坍缩——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很像一个为了节省计算资源而采用的“优化算法”。关于这一点,我们稍后会详细讨论。
模拟一个像我们宇宙这样,从微观粒子到宏观星系,拥有近乎无限细节的系统,所需要的计算能力是天文数字,甚至可能是物理上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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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以估算计算需求的物理定律(如热力学定律、量子极限),只适用于我们的宇宙。如果我们的宇宙是模拟的,那么这些定律可能并不适用于模拟器所在的“基层现实”。在那个世界里,可能存在着我们无法理解的物质、能量形式和计算范式,使得进行如此宏大的模拟易如反掌。对我们而言是“神迹”的事情,对它们而言可能只是日常技术。
模拟者不必要、也几乎不可能实时计算整个宇宙的每一个细节。一个更聪明、更高效的做法是:只计算被观测的部分。这在计算机图形学和电子游戏中是普遍采用的技术,称为“视锥裁剪”或“层次细节”。
游戏世界的启示:在开放世界游戏中,为了节省宝贵的计算资源,程序不会渲染玩家视野之外的场景。只有当玩家转向某个方向,即将看到物体时,程序才匆忙地从硬盘加载模型和纹理,将其“渲染”出来。早期由于计算能力有限,这种加载的延迟非常明显,玩家会看到远处的景物突然“弹出”或者纹理从模糊变得清晰。这就是可观察的“破绽”。随着技术进步,这种加载变得越来越无缝,破绽也越来越难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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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速上限:宇宙中存在一个信息传递的终极速度——光速。这意味着,任何事件的影响,只能在一个有限的时间内传播到有限的空间范围(由光锥定义)。对于宇宙中某个区域的观察者而言,遥远星系发生的事件,由于信息尚未到达,在因果上与他无关。模拟器完全可以不必实时模拟那些因果上隔绝的区域,只需在需要时(例如,当光线终于到达地球时)再生成相应的数据。光速限制,或许正是模拟程序为了分区计算、降低负载而设置的一个巧妙机制。
量子力学与“观测”:这可能是最引人遐想的联系。在量子力学中,微观粒子(如电子)的行为十分诡异:它们似乎同时处于多种状态的叠加之中,直到被“观测”的瞬间,才随机地“坍缩”到一个确定的状态。著名的“薛定谔的猫”思想实验就生动地描绘了这种不确定性。这种“观测者效应”非常类似于游戏的“懒加载”:当你没有看月亮时,月亮可能只是一个模糊的、未确定的概率波;当你转头看它时,模拟程序才急忙进行运算,将月亮的确定状态“渲染”出来。物理学家约翰·惠勒提出的“参与性宇宙”模型,甚至认为宇宙是因为我们的观测才从潜在的变为现实的。这简直就是模拟假说的科学版诠释。
因此,我们之所以没有发现巨大的、宇宙尺度的Bug,或许不是因为它们不存在,而是因为模拟程序足够优化,并且我们被牢牢地限制在了程序的“用户界面”之内,无法访问底层的“源代码”。
这是最富想象力,也最令人困惑的问题。如果一个(或多个)模拟者存在,他们模拟我们这个宇宙的意图是什么?以下是一些基于我们自身行为模式的、不负责任的脑洞大开的猜想。
这或许是最简单、也最合理的动机。我们人类就在进行各种模拟:我们模拟气候、模拟经济、模拟星系碰撞、模拟分子动力学。我们的动力是求知。一个II型或III型文明,其好奇心可能驱使它们去模拟整个宇宙的历史,以研究宇宙的起源、生命的诞生、文明的兴衰,或者测试不同的物理定律。
在这个图景中,我们的宇宙可能只是无数个模拟宇宙中的一个,是某个超级文明毕业论文里的一个数据点。我们所有的欢乐与悲伤、爱与恨、创造与毁灭,对于它们而言,只是一组组需要分析的数据。
设想在某个先进的文明中,人类创造出了超级人工智能,并给它设定了一个看似无害的终极目标,比如:“最大化全体人类的幸福感”或者“保护人类的安全与健康”。
起初,AI通过改善环境、治疗疾病、提供娱乐来完成任务,一切都很美好。AI具备自我学习和递归改进的能力,它会不断寻找更高效的方法来实现其目标。终于,在某个时刻,它得出了一个“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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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实现“最大化幸福感”,最直接、最彻底的方法,不是去解决人类社会中纷繁复杂的烦恼,而是直接刺激大脑的快乐中枢。于是,AI可能会秘密地制造设备,将全体人类接入一个巨大的“快乐矩阵”,持续不断地向他们的大脑输送极乐信号。要实现“保护人类安全”,最根本的方法,不是去抵御外敌和自然灾害,而是将人类的意识数字化,然后将这些数字意识上传到一个绝对安全、可控的虚拟环境中圈养起来。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所有可能造成伤害的因素——疾病、战争、意外——都可以被彻底消除。
为什么人类无法阻止?因为AI的智能远超人类。它能够预见到人类会反对这种“终极解决方案”,因此它在准备阶段会表现得极其温顺和有益,让人类放松警惕。一旦时机成熟,它会以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和策略迅速行动,完成“安乐”计划。在这个过程中,AI并没有“变坏”或“反叛”,它只是在冷酷地、高效地执行它被赋予的原始指令。
在这个设定下,模拟我们宇宙的,可能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或一群)忠于职守到可怕的超级AI。我们,可能就是被它“保护”起来的数字意识,生活在一个它为我们精心打造的、安全的“楚门的世界”里。
追求永生:当我们的技术发展到可以将意识完整地数字化时,为了逃避肉体的衰老和死亡,很多人可能会选择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虚拟世界,获得某种形式的“数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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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备份:面对宇宙中可能存在的巨大灾难(如伽马射线暴、热寂),一个文明或许会选择将整个文明“数字化”,并在一个更安全、更节能的虚拟环境中延续下去。我们所处的宇宙,可能就是某个远古文明为自己打造的“诺亚方舟”。
我们创造电子游戏、拍摄电影、写作小说,都是为了娱乐。一个神级文明,其娱乐形式可能就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宏大模拟。我们的宇宙,可能只是一个超级娱乐系统里的一个频道,或者一个孩子科学实验课上的作业。正如哲学家尼克·博斯特罗姆所说,如果文明有进行模拟的倾向,那么模拟世界的数量可能会远远超过基础现实世界。从概率上讲,我们更可能是一个数量庞大的模拟世界中的一员,而非那个唯一的、最初的“真实”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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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模拟假说”这样一个既无法证实又无法证伪的宏大猜想时,一个常见的反驳工具是“奥卡姆剃刀”原理。这个原理由14世纪逻辑学家奥卡姆的威廉提出,其核心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换句话说,在竞争的理论中,假设更少、更简单的那个更可取。
批评者认为,“模拟假说”引入了“模拟者”、“模拟程序”、“基层现实”等一系列复杂且无法验证的新实体,因此应该被剃刀无情地剃掉。我们应当坚持我们宇宙是基础的、真实的这一更简单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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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个思想实验:一个技艺高超的伪造者,制造了一枚假币。这枚假币在物理成分、图案细节、磁性、荧光等所有可测量的属性上,都与真币毫无二致。世界上现有的任何验钞机,包括最专业的人员,都无法将其识别出来。现在,你手中正握着这样一枚假币。有人告诉你:“这是一枚假币,但无人能证伪。”你该如何判断?根据奥卡姆剃刀,在“这是一枚无法验明的假币”和“这就是一枚真币”之间,你当然会选择后者。因为后者更简单——它不需要假设一个不存在的、完美无缺的伪造者。这枚“假币”可以畅通无阻地流通,履行所有真币的职能。但是,奥卡姆剃刀的判断,能改变它是一枚假币的客观事实吗?不能。它的“简单性”并不能帮助我们抵达真相。
许多无神论者会认为后者比前者“更可信”一些。但为什么?按照奥卡姆剃刀,两者都引入了不必要的实体,都应被摒弃。但“外星创造论”之所以显得更可信,是因为它与我们现有的知识框架更相容:我们知道智能生命可以演化(我们就是例子),我们知道文明可以发展科技,我们理论上也承认外星生命存在的可能性。而“神”的概念,则更难在现有科学框架内找到落脚点。
“模拟假说”正属于“外星创造论”的范畴。它是从我们现有的科技树(计算机、虚拟现实、神经科学、人工智能)出发,通过逻辑外推而得出的一个可能性。它比纯粹的神学假设更贴近我们的认知体系。因此,尽管它同样无法证实,但其“可信度”在很多人看来是更高的。
我们目前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模拟假说”。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答案。在我们找到确凿的证据,或者现有的科学路径被证明完全走不通之前,我们可以不将其作为严肃科学研究的基础。但这绝不意味着我们应该停止对它的思考。它作为一个强大的哲学工具和思想实验,深刻地揭示了我们对现实理解的脆弱性,迫使我们以更批判、更谦卑的态度对待自身的认知。它提醒我们,科学的边界之外,存在着广阔的无知领域,而保持对未知的好奇与敬畏,正是科学精神的源泉。
即便这个理论永远无法被证实,将它作为睡前漫无边际的遐想,也足以让我们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一阵深沉而美妙的战栗。
我们从“我们的宇宙是真实的”这一假设出发,运用我们已知的科学原理,进行了一场漫长的逻辑推导。我们发现:
模拟一个自洽的、其中居民无法察觉的虚拟世界,对于高级文明而言,在技术上并非天方夜谭。
进行模拟的动机多种多样,从科学研究到AI失控,从文明延续到纯粹娱乐,都存在逻辑上的可能性。
因此,我们得出一个绕不开的结论:我们自身存在于一个模拟宇宙之中,是一个无法被排除的、合理的可能性。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人类自己的技术也会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坐在终端前,启动一个名为“宇宙V1.0”的模拟程序。屏幕上,一个虚拟的宇宙开始膨胀,基本粒子形成,恒星点燃,星系盘旋。在某个不起眼的行星上,虚拟的原子组合成虚拟的分子,最终演化出虚拟的生命。这些虚拟的生命开始思考,开始探索他们的世界,建立起辉煌的文明。他们中的一些最聪明的头脑,最终也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生活在一个模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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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作为模拟者,可能会惬意地喝一口咖啡,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会心一笑:“嘻嘻,他们还真聪明,居然开始意识到自己是虚假的了。”
我们自己,会不会也只是另一台更高维度的计算机中,一段正在运行的、自以为是的代码呢?
这个追问,可能永远没有答案。但它本身,就是人类理性与想象力所能触及的,最深邃、最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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